癡迷荷花的劉培孔

2006年7月20日，山東省青州市潘村69歲的花農劉培孔家，來了一批特殊的客人，他們對著劉培孔養的一朵花拍個不停。 　　攝影愛好者 林慶民：“千萬分之一。” 　　山東省青州市林業站站長 刁久新：“我這是第一次見。” 　　山東省青州市攝影協會副主席 徐玉漢：“他這里是每年都有。” 　　原來這枝雙萼并蒂的荷花叫并蒂蓮，屬植物種類中難得一見的“雙胞胎”，只能天然生成，目前世界上還不能人工培植，在自然界，其盛開幾率只有十萬分之一。所以偶然有并蒂花開，即被視為“瑞蓮”，開價極高。 　　游客 宋雨龍:“這盆開著的并蒂蓮多少錢？” 　　劉培孔:“這盆開著的并蒂蓮， 我現在不想賣，無價。” 　　好不容易撞到大運開了并蒂蓮，主人劉培孔卻不想賣，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？而且據稱這并蒂蓮只是他賺錢的噱頭，真正給他帶來大財富年賺十萬的卻另有它物，那這到底是什么東西？ 　　而提起劉培孔，在鄰居們眼里，他也是個神秘人物。 　　鄰居：劉政輝“有點神啊，學不上來。” 　　劉中輝“我們不玩的他才玩，我們玩的他不玩。” 　　劉培孔到底是個什么人，為什么那么神秘？世間罕見的并蒂蓮為什么他家近四年竟然每年都有？而他不賣并蒂蓮，又是靠什么賺的錢？這一切都要從劉培孔家的一個家族傳統說起。 　　出身花鎮，劉培孔家的傳統是養荷花。1995年夏天賞荷花間隙，劉培孔突發奇想，要是能把荷花擺到魚缸里養，一邊賞魚一邊賞花，那該多好。 　　劉培孔：“養魚勤換水，荷花凈化水，你要是搞魚缸里，一年不換水，魚也死不了。” 　　劉培孔馬上付諸實踐，把小芽栽倒了小盆里，但沒兩天，辛苦移栽的荷花就枯萎了。原來荷花屬于水生植物，而普通花花盆盆底是有眼的，存不住水。劉培孔定制了無眼的花盆，沒幾天荷花就在盆里生根發芽了。因為花盆小，劉培孔就夸張地把這比喻成吃飯用的瓷碗，叫它碗蓮。 　　劉培孔：“只要有水就行，花盆里留大概三公分水就行。” 　　劉培孔把碗蓮擺到魚缸里，賞魚又觀花，這個稀奇主意，讓來串門的老朋友吃驚不小。 　　劉培孔的朋友 王愛三：“非常得喜歡，心里想要，但又開始不好意思說。” 　　劉培孔: “你要也很疼得慌，我這樣玩得很好看，他就拿著東西來，那你不得不給他了，他拿著東西來。” 　　一傳十，十傳百，來要碗蓮的人太多了，根本就是供不應求。看到自己的碗蓮這么受歡迎，劉培孔又想出一個主意——拿到集市上去賣。 　　劉培孔：“一賣很快，要多少錢人家給多少錢，因為別人沒賣的，就我自己賣。那時候一元零五分一斤肉啊，買一盆就20多斤肉啊，20多塊錢啊。” 　　荷花放在盆里養，這滿足了人們的好奇心，一個集市就賣了上百元。沒想到自己的業余愛好竟然能賺錢，劉培孔馬上把賣碗蓮發展成自己的一項副業。可是好景不長，很快顧客越來越少了。 　　劉培孔：“他外地的就說，你成盆的俺沒法往家拿。你也賣小芽吧。” 　　顧客無意中的話幫了劉培孔大忙，既多了條賣花芽的財路，同時也讓他明白了顧客稀少的原因在于碗蓮植株太大，顧客搬動不方便。于是劉培孔開始四處打聽小植株的碗蓮品種，但幾個月后，依舊毫無所獲。萬般無奈的劉培孔只好選擇放棄。 　　1998年的一天，61歲的劉培孔照常去趕集，令他萬沒想到的是，在集市上他遇到了一個80高齡的碗蓮專家馬驤，而馬驤的出現改寫了他平淡的晚年。在馬驤家他也認識了正在拍荷花的攝影愛好者林慶民，一個今后對他碗蓮事業同樣幫助很大的人。 　　攝影愛好者 林慶民：“年年馬驤家開荷花我就上他家去。” 　　劉培孔：“哎呀，見了這么多的品種，10來個國家的品種。因為我愛好這個花，一看到好花，心里就眼饞。” 　　經過馬驤介紹，劉培孔才知道原來正宗碗蓮花盆口徑一般小于26厘米，相比之下自己的碗蓮簡直太大型了。他急切地想得到這些碗蓮名品來挽救自己的市場，但馬驤卻愛之有加，誰都不給，劉培孔只好轉變策略，采取迂回戰術，閑著就去馬驤家轉，但對碗蓮的事情卻是只字不提。 　　劉培孔：“趕集我就上他家去，看他好吃什么東西，有年紀了，干不了的活我就幫他干。你就買點什么去，他年紀大了他那還沒吃飯來，還沒生爐子，還沒炒菜，你就點爐子、燒水。” 　　　　半年后劉培孔的熱情和對荷花的熱愛，終于感動了馬驤將全部的碗蓮品種和技術傳授給了他。 　　徐玉寒：”我們這個地方很小，一個縣級市交給他養這個花，我開始很吃驚，不相信，他到屋里拿出馬驤的信給我看。大體意思是要給他保存荷花品種。“ 　　劉培孔：“馬驤也想找一個接班的后代，保存著他20多個國家的品種，別讓它損失了。” 　　臨離開青州前，馬驤還跟劉培孔提了自己養蓮一生沒有見過并蒂蓮的遺憾，劉培孔暗將師父的遺憾記在了心里。 　　靠著師父的碗蓮新品，劉培孔把碗蓮買賣做成了主業，并且經營得有聲有色。因為是獨家經營，小巧稀奇的碗蓮品種吸引了周邊新顧客紛至沓來。 　　青州花木經銷商 孫培偉：“買稀奇，裝飾在咱們房間里面的，不是咱們荷花池里的大荷花。” 　　劉培孔：“越繁殖越多，越多賣錢越多。” 　　但撞大運的日子沒過兩年，劉培孔就遇到了麻煩。2000年五一，本來正是碗蓮銷售旺季，但劉培孔的碗蓮竟然少人問津了，大批碗蓮積壓在了家里。經過詢問顧客，劉培孔才知道原來問題出在葉多花少上。 　　劉培孔：“吃不下飯，就疼得吃不下飯。價格貴賤嘛，在于花多少。花多骨朵多人家就肯要，價格高。” 　　看來干吃師父老本，只能坐吃山空，必須不斷更新品種才能不斷吸引顧客。經過多方搜集信息，他終于托人以15美元的價格買下了一個國外進口的碗蓮品種小壽星，而這個碗蓮品種的最大特點就是一個立葉開一個花。但纖細而又昂貴的花芽也不得不讓劉培孔對老伴有所隱瞞。 　　　劉培孔：“她一開始都不知道15美元是多少錢，我都不跟他說。” 　　劉培孔的老伴 楊景鳳：“碗蓮芽像筷子粗細，我問他多少錢，他說人民幣15塊錢，我說太貴了，那么小，能栽活了？” 　　在老伴不信任的眼光中，2001年這棵高價購得的小壽星終于開花了。經過嫁接，別的碗蓮品種也可以一個立葉開一個花了。看到層層花骨朵，老伴這才放了心。 　　劉培孔：“1 2 3 4 5 6 7 ，七個立葉七個花，這盆賣60元，要是有一半花，或者它不是一個葉子跟著一個花，那你40元也賣不上。” 　　品種有了保證，花多又實惠，而近幾年碗蓮高雅潔凈的特性使家庭消費逐漸多了起來。 　　游客 宋雨龍：“它這個既好管理又好養，在家里在屋里放著都好養。” 　　看到市場的巨大需求，2002年春天劉培孔一鼓作氣，把十畝口糧地全部種成了荷花。荷花多了，就要考慮市場，而有了先前的經驗，劉培孔知道市場的關鍵就在于不斷出新的品種。但是怎樣獲得新品種也讓他為難了好久，直到看到技術員給小麥授粉他才恍然大悟。 　　劉培孔：“小麥花授粉，可以多打糧食，自己也給荷花授粉。” 　　因為荷花中午開放，而授粉又必須選擇同時開花的花，為了能提高授粉成功率，劉培孔每天都癡迷地泡在荷花地里，任誰也不準動他的荷花。 　　劉培孔的女兒 劉美燕：“誰也不準動它的荷花。” 　　劉培孔的老伴 楊景鳳：“一天不見我沒有事，但要是看不到荷花那可是不行。” 　　劉培孔：“這個應該套起來，授了兩次粉了，防止個別蜜蜂進去串花。” 　　有選擇性的人工授粉，避免了蜜蜂傳粉的偶然性，雖然獲得新品種的幾率很小，但經過一次次重復性的嘗試和努力，劉培孔相繼培育成功了粉青紅、唐碗、狀元紅等6個品種。碗蓮品種增多到30多種，銷路自然也好起來，一些大城市的客戶也紛紛上門。 　　北京花木經銷商 孫迎坤：“賣這個花品種好，比別的花贏利大一些。” 　　劉培孔：“你只要玩出奇跡，人家就破高價買阿。” 　　　　經過5年努力，劉培孔的碗蓮事業終于走上了正軌，但他卻仍然每天若有所思，因為師父對并蒂蓮的牽掛一直讓他耿耿于懷。2003年7月的一天清晨，劉培孔起床第一件事，照常去澆花，突然一朵荷花的樣子讓他大吃一驚。 　　劉培孔：“我感到很稀奇，那花都是一個骨朵，它怎么兩個骨朵。” 　　劉培孔猛然想起這就是師父所說的并蒂蓮了，困擾多年的心病終于了了。可是上萬盆碗蓮里只開了一盆，花期一過什么也沒有留下，劉培孔心有不甘。說來也怪，2004、2005年又各開了一盆粉青紅和小壽星的并蒂蓮，這種神秘的偶然性讓劉培孔長了個心眼，他叫來了地方媒體和在馬驤家認識的攝影愛好者林慶民。這一宣傳可是不得了，他的名氣果然一夜驟增。劉培孔靈機一動既然這么多人關注并蒂蓮，何不借此來賣自己的普通碗蓮呢？ 　　微山湖游客 侯美香：“你一年賣多少錢？” 　　劉培孔：“我沒有仔細算過，大概純收入10萬。” 　　　　慕名而來的游客都沒買成他的并蒂蓮，但被他的碗蓮吸引，臨走大都要買走幾盆。靠著這一招，他的碗蓮生意更加紅火，周邊人也開始從他這里取經，經營起碗蓮買賣來。 　　山東省青州市黃樓鎮莫家村村民 劉美霞：“前年從他那里買的，去年開始賣，一年賺了3萬，今年打算大批繁殖。” 　　但并蒂花開憑的只是機遇，單戶銷售數量畢竟有限，劉培孔開始尋找大市場。而近幾年水景工程的持續興旺，使荷花消費市場逐漸擴大，靠著因并蒂蓮而打出的名聲，一些綠化部門主動找上了門。 　　劉培孔的兒子劉善：“通過在交易大廳認識園林，開始做園林水景工程。” 　　山東省青州市玉門山花園小區綠化處處長 王京：“我們有個人工湖，也是個景點，做園林綠化。今年第一年用，效果不錯的話打算下年春天還要買一批。” 　　池塘荷花美化了小區整體環境，住戶自然也受吸引，紛紛買起劉培孔的碗蓮美化起自家環境來。 　　山東省青州市玉門山花園小區居民 魏長安：“看到小區買的挺好的就自己也去買了些，放在家里玩。 ” 　　2005年沒有分盆的小壽星并蒂蓮今年竟然又開了并蒂蓮，但劉培孔知道這更多的是憑機遇，靠并蒂蓮賣碗蓮畢竟不是長久之計。現在他正嘗試將并蒂蓮培育成一個碗蓮新品系，如果真能成功，他就真正可以賣并蒂蓮了，也就可以彌補游客買不到并蒂蓮的遺憾了。（ 佚名）